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和梦较上劲儿

广渠门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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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小陈不敢怠慢,把以前警校学的,还有这些年领悟到的,统统说了出来:“我觉得,一个好的狙击手,最重要的就是能忍,强者比拼,拼的就是谁更能忍。再者,就是细致和专业。真正好的狙击手,要考虑风向、温度,甚至空气湿度,这些细节,都有极高的科技含量,缺一不可!”

    “说得好!”唐卡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咱们西京的蛙王!不过,你好像少说了一点!”

    “少说了一点?”小陈挠了挠头,很是不解。

    “对!”唐卡笑了,“我是外行啊!但我觉得,这狙击手,除了要专业,细致,能忍之外,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找一个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潜伏,我说得对么?”

    “这……”小陈一下子呆住了,嘴巴也张得老大,“唐总,您这怎么说得这么准?我都怀疑,到底我是警校毕业的,还是您是警校毕业的。到底我是刑警队的,还是您的刑警队的?”

    “嘿嘿!”他向外打了一个响指,“你小子这是埋汰我呢!欺负我不懂狙击是吧?我告诉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对对对!”小陈连连点头,“您刚才说的太对了!其实,我们在警校的时候,听李进发,也就是暴龙他们的师父讲过一堂课,说这狙击,其实有两种境界,一种是为了狙击而狙击,竭尽所能,也就是所谓的技术流。另一种却是为了不狙击而狙击,什么都不讲究,只求内心平静,这是内心流。我们原来都听不懂,连技术都不懂,还有什么内心流,这不是扯么?可是,听您刚刚说让别人找不到他的潜伏点,这才是狙击的本质,您这还真有些内心流的意思呢!”

    “哈哈!”唐卡大笑,“原来你小子这是夸我啊!好吧,甭管技术流还是内心流,你就告诉我,如果你是顶级狙击手,心里最引以为傲的,是不是就这一点?”

    小陈深以为然:“还真是,唐总,如果我是顶级狙击手,肯定以别人找不到,我却能找到别人为荣!”

    “这就对了!”唐卡轻轻跺了跺脚,“看来,火鸡这哥们儿在梦里没骗我!”

    小陈陷入呆傻状态:“梦里?骗您?”

    唐卡笑道:“是!这家伙用诡异的笑容给我上了一课!也不知道这家伙撞了什么好运,竟然知道咱们俩的打赌,而且还非常肯定地说,咱俩谁都赢不了,结果只能是输,他才是最终的大赢家!”

    小陈愣在原地:“怎么可能?现在只剩下两栋楼了啊!不是居民楼就是商务楼,不可能有第三栋楼了呀?”

    唐卡托起了下巴:“我也觉得奇怪,眼下已经是瓮中捉鳖了,难道还能跑了他不成?不过,有的时候确实不能太想当然了,越是肯定,越有可能想错了。这个火鸡,也不是等闲之辈,咱们还真有可能想到了他的后面,得调整一下思路才行!”

    小陈张大了嘴巴:“可是,唐总,付局他们已经……”唐卡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现在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与其扑了个空,还不如静下来好好想想。先让老付他们排查着吧,毕竟,查比不查好!”

    “是!”小陈应了一声,不再多话。

    唐卡下达指令:“这样,把你原来设计市委大楼周边有可能的藏身点立体图调出来,我们再一个一个地仔细推敲一下!”

    “明白!”小陈不敢怠慢,迅速调出了立体示意图,并且用手指向火鸡有可能的藏身地点。

    “嗯!”唐卡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把原来设定的统统推翻,重新来过,有没有可能?”

    小陈愣住了:“当然有可能!只是,要是这么做,咱们原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他笑了笑:“没有什么是白费的!只要做出努力,肯定都是有用的!咱们现在重新研究这个家伙的藏身之处,也算是出了一次奇兵。既然是出奇兵,那就不妨试一试,你说呢?”

    小陈神色一凛:“唐总,还是您站得高,看得远。在这样一个火烧眉毛的时刻,竟然还想着推倒重来。不论结果如何,这一点连我们的人都想不到,火鸡就更想不到了。所以,只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这个奇兵,就绝对出得值!”

    “是这个意思!”唐卡拍了拍手,“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既然这小子在梦里狠狠教训了我,那么我们就知耻而后勇,好好琢磨一下为什么被教训。要不然,这顿打不是白挨了么?”

    他的话音刚落,小陈已经迅速把周边可能的楼宇示意图统统打开了,然后直接编上了序号,从第一个开始指着问他:“唐总,要不咱们就从这头一个开始?”

    “好!”他把刚刚放下的茶杯又拿了起来,捧在手心,却是没有很快去喝,只是凑近了,静静闻着那一缕淡淡的茶香。

    “那我说您听吧!”小陈非常识趣,也不多话,迅速将标号为第一号的楼宇详细图调出,开始了分析。

    唐卡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眼睛也没有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看,只是时不时看上一眼而已。好像这些能够摆在台面上的东西,都只是表面现象,而那些隐藏在其后的东西,才是最本质的要义所在。

    不过,这些隐藏至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于是,到了后来,唐卡甚至将干脆将眼睛闭上了。

    可是,只在刹那间,唐卡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接打断了小陈的分析:“好了!不用一个一个再说了!小陈,你就说说吧,抛开所有的一切。如果现在让你选一个周边火鸡最不可能埋伏的楼宇,会是哪一栋?”

    小陈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结巴起来:“唐总,您这是不是属于崩溃疗法啊?咱们真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凭直觉么?”

    “对!就是直觉!”唐卡加重了语气,“高手对决,并不在乎多大的差距,很多时候就是一念之间!快说,别打磕巴,要是想多了,反而不准了!”“是!”小陈答应一声,快速说道,“这么说吧,唐总,如果我是那个火鸡的话,我一定不在市委大楼的正面设伏,因为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我会移到与市委大楼对着的侧面或者背面,说白了,你们怎么想,我就怎么逆着来。总之一点,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猜到,甚至永远让你们猜不到,才是最好!”

    “好啊!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唐卡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轻轻鼓起掌来,“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说英雄所见略同的时候。既然有共识,那咱们就说这个猜不到吧,你再说得具体一点儿,这个火鸡,最让我们想不到的埋藏地点,会是哪儿?”

    小陈目光如炬,用手指向屏幕的最中间:“唐总,您看,咱们原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楼大会议室正对着的这几栋楼,也就是市委大楼南面的这个楼座。因为对于这个会议室来说,它们的位置最好,也最有可能性。但是,如果按照您的观点,把这一切打破。那么,这些旧有的认识,反而成了桎梏了,所以……”

    他迅速接过了话头:“所以,我们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原来怎么想的,现在需要统统颠覆,越是可能的,越不可能。越不可能的,反而越可能,是这意思么?”

    “是这样!”小陈应道,“您不是老教导我们,凡事都要逆向思维么?”

    “这可不是我教导的!”他笑道,“是事情逼到这个份儿上,想不改变都能!”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的有一点非常正确,那就是我们的思维已经形成了定势,而火鸡很有可能已经处在了这个定势的反向一端。所以,我们就得打破这个定势,从以前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事情开始,一个一个地琢磨,搞不好会斩获颇丰。”

    “好吧!”小陈轻声叹道,“如果要是按照这个思路的话,那我们的注意力就该转向各个大会议室的对面,也就是市委大楼的北面。可是,如果火鸡真的把伏击位置放到了大楼的北面,他就不可能看到面面的三楼大会议室的状况啦!”

    “嗯!你说得对!”唐卡的两眼放出了光,“从常理上说,你说的是不折不扣的真理。这也是我们第一步就把这个地方的楼座排除掉的原因所在,没错吧?”

    “是这样!”小陈知道事情紧急,所以回答的速度很快。

    “那好!”他恢复了思维跳跃的一贯模式,“那你继续,就从这最不可能的北面楼座说起,还有什么我们一早就排除的吧?”

    “是!”小陈应道,“我们在事前召开的诸葛亮会上,第一位排除的,就是市委大楼北面的这些楼座,大概在十栋左右。紧接着排除的,是市委大楼两侧,也就是东面和西面的楼座。这些总数,大概是十五栋左右。再接下来,就剩下三楼大会议室正对着的,也就是南面楼座了,也这也是我们最关注的,一共有十栋楼,我们现在已经排查了八栋,只剩下了目前正在排查的这两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