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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新雨 第五章忘川之府
“难怪，他逃出囚禁之地，逃到此处，原本应该小心翼翼，却在深海中耗时耗力的收服了那等巨兽，想必就是为得让那巨兽四处猎杀，借此布阵吧。”
刹那间赢墨流便猜测到了十之**，只是四周阵图已经被激发，他已來不及阻止。只是让赢墨流想象不到的是，赢玄城居然会修了这样的毒辣之术。
黑暗中，血腥味越來越浓，像是无数鲜血与白骨堆积，透着可怕的凶戾。
石洞的中央，赢墨流低沉的冷笑声，缓缓的传荡·····
“嘿嘿，果然，谁都好，这个世界上，凡人面对着功名权利，修士面对着无上修为，又有谁能止得住诱惑。”
即便是陷落在冷血，残忍中，但是仍然会有人前仆后继，络绎不绝的奔赴最甜美的诱惑。
说着，他的冷笑声，却是越來越大。
“赢玄城。你如今觉得我还有错吗。为得杀我，你知道我必定能够寻找到你，才在这里布下了这杀阵吧。”
黑暗里，有老人幽幽的叹息声音，却沒有回话。
赢墨流更加狂笑：“真该让人看看，满口仁义道德的你，如今为了杀我，为了报多年囚恨，用了这等血戾之术，那我当初为夺大权，算计了你与赢风，你又怪我什么。”
仰目，目光刺在了黑暗上，赢墨流浑身散开黑色的火息。
赢墨流的掌心里黑色化作漩涡，渐渐透出一根青铜圆柱，圆柱宽不过三寸，长有三尺布满着看不懂的文刻。唯有精通上古文刻的学士才能看得懂，那时古时幽族象征尊贵的‘图刻’。
“炎明神火柱，你竟掌握了这等神物。”
火光顿现，布满整根青铜圆柱，赢墨流冷冷笑着。
炎明神火柱为幽族圣物，代代都为王族家主执掌，只是在历代王族家主中，除了如今的赢墨流只有一人才能做到。而那人也是千年里，幽族中被称为无可匹敌的一人。
也难怪，赢玄城也不得不惊讶。
手中的青铜柱，已经不知存世多久，看尽多少变化沧桑。
赢墨流低声说：“囚你之后，你虽重病但是我也四处寻法为你续命，你若安分一些，我还保你锦衣玉食，但，既你要杀我，却也······怪不得我了。”
四周的血阵阵图，爆发开重重血气，涌现石洞的中央.
火焰与血气，冲开了石洞，四周岩壁纷纷碎裂开去。海底内，卷起无数的涡流，破坏着这座沉眠了数十年的海底火山。
深海中的两只巨兽停下了厮杀，纷纷退离，似也不敢靠近那等可怕的地方。
海流翻腾涌荡，许久后，才是缓缓的停歇。
方才远离了此处的巨兽，此刻才敢缓缓的靠近，却是只见那海底洞穴已经····毁了。
洞口坍塌了，整座海洞更是已经四分五裂。
······
······
洞穴坍塌，一丝火炎漂浮在狭隘黑暗的空间，点着丝丝光明。
坍塌的一处岩石，忽的碎裂开來，赢墨流支着地面，勉力的站起，他竟······受伤了。
赢墨流伸手握了握拳头，自语着：“将我逼迫至此，若不是炎柱护身，此次怕真的有危了，但终究，赢的人是我。”
看了看掌心里，缓缓倒旋的黑色火焰，赢墨流微微皱眉，一番激战下來，他受伤不轻，一时半会里他也不能再使用炎神明火柱，不过······
伸手，向着一处一握。
顿时黑火乍现，崩裂开了周边的岩石，赢墨流看见赢玄城老矣的身躯被压在岩石下。
老人麻衣的破烂，周身被黑火焚烧出一处处焦黑，即便有他那般的修行。他躺在地面上，残留在黑暗里，狠狠的喘息。
他竟然还沒有死去，但，他又还剩下多少时间。
肩上，凝出一朵平凡的火焰，将黑暗照亮，四周还有很多尘土，破裂的石洞里，海水正透过缝隙，流淌进來。
想必，这处海底洞穴很快就会被海水溢满，之后崩坏。
老人的指尖动了一下，但最后归于无力。赢墨流的手掌，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头颅，却竟将他举了起來。
那张脸孔惨白，赢墨流看着，他心底会有着不忍吗。
多年以前，那个桀骜的少年人，是怎样，一路走到了如今的。
赢玄城身躯无力的垂着，他并不惧怕死亡，因为多年前，重疾在身他的，本就该死了，如今残喘的活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为了为赢风讨回公道。还是想重夺权位。
纵横近百年，幽族至尊，不过一场百年繁华，终有谢落之时。又有什么，是好留恋的呢。世间至尊都做过了，又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赢玄城心底生出了一种‘无趣’，心想着：要死了吗。也罢，此生，就如此吧，只是却想不到要杀我的人是······
老人的眼眶，流下一滴滴泪珠。悲伤，亘古未变，是人流泪的原因。
赢墨流感受的清清楚楚，但他始终那样不变。他的脚边，红色的纹刻蔓延开去，一种异样的气息渗透开來。
不知道为什么，四周，忽然有了一曲歌声唱起。
那歌声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听不懂，也琢磨不透。歌在幽暗里，声音如细雨很是好听。
只是，那歌声清楚的能够感受，那悲伤之意，像是忘川旁的幽魂吟唱之歌。
赢玄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张开双眼。赢墨流脚下的红色文刻映入他的眼帘，他颤颤巍巍的说：“忘···川···之府，你为什么要······破忌。”
“你问我。我又什么要回答你。”
那歌声更响亮了，充满了忧伤的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力量，已经愿做恶鬼了，开忘川之府者，不得善终，你忘记代代的训示了。”
赢玄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除了那歌声，只有寂静。赢墨流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
像是这一瞬间天地皆然无声，只留这曲悲歌。
这歌声实则是有名字的，它叫做‘暝歌’。生灵一世不过一场暝梦，暝歌就是为这一场梦而作的歌，它有许多不同的歌声，如快乐，悲伤，愉悦，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