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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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我不希望你再回程家,那里不是你我的家。

    将来,你只是我的韩愈而已。

    —*—

    一路无话。

    韩愈系好安全带之后,就坐在副驾驶上,盯着那些不断向后倒退的路灯,她在认真的回忆着凯特舞会那晚,自己打晕了红衣名伶之后……那名红衣名伶当时明明是晕倒了,后来却死在火场,还被割去喉咙,一些愧疚感从她心头划过,被割去喉咙的女尸,是凯特舞会的一个噩梦……

    “到家了,下车吧,小回。”孟骄阳停下车,对韩愈说。

    “……”韩愈没有回答他,她仍然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个叫蓝的杀手……

    “小回?”孟骄阳的声音忽然的耳后一热,韩愈转过头,问:“什么?”

    “……到家了。”孟骄阳揉揉他的头,说。

    “哦。”韩愈推开车门,双手插在口袋里,两人从停车场出来,韩愈低头走进客厅里,立即有女佣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孟骄阳见他良久都没有动静,就拿起热可可,放在他手上,说:“喝一口,滚热的,你最喜欢的。”

    “……”韩愈喝了一口,又立即放下热可可,“二哥,蓝会对小惜怎么样?”

    “……小惜不是走失吗?和杀手蓝有什么关系?”孟骄阳反问。

    “根本不是。那只不过是对媒体的一套说辞而已,如果说是被绑架,所有都会盯着程家不放的,到那时候,舆论越来越大,对程惜的安危也会有影响。他是在cindy游乐园,被蓝绑架的,可能红衣名伶就是他的妻子,他要为她报仇。但……红衣名伶的死,明明是马戏团意外失火而已,为什么,他要把这笔账算在程远头上?”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孟骄阳低下头,“蓝没有当场杀死小惜,而是带走他,我想……小惜暂时是安全的。”

    “你是说真的吗?”韩愈立即半跪在他膝边,仰头问。

    “嗯。”孟骄阳本想摸摸他的头,却不知怎的,硬是抽回了手,“小回,别再担心了,好吗?”

    “二哥,你不会明白,一个母亲的心,这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

    —&—卷轴界—&—

    程仲夏刚进家门,阮香玉就指着他说:“平时不见你回来,怎么,家里一出这种事情?你就热心起来了?这么晚了还回来?!”

    “妈……我也是刚看新闻。二哥,这到底是怎么……”

    “哼嗯!走了一个不干净的,又来了一个不干净的!”阮香玉推开门,走回自己的西园。

    程素然看向程非凡和肖礼,说:“哎?你们俩没吃饱吧?姑我也没吃饱呢,范妈,开饭,这闹腾的。”

    “仲夏”程锦声看向无故受牵连的程仲夏,低低的叫了一声。

    程仲夏连忙挤出笑容,说:“没关系,妈在气头上……我也……习惯了。”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听着就委屈。难得都回家了,坐下一起吃饭吧?”程素然张罗着,桌布换了块新的,程远离席,她没说什么,摸摸鼻子说:“海鲜汤还真是好喝呢。”

    程仲夏和程锦声同样都是没有半点胃口,程非凡在肖礼的逼迫下吃了一碗饭,散席之后,程锦声坐得是程仲夏的车,说:“你开车,先送我回海边吧?”

    “嗯,好,五哥。”程仲夏开车向来很稳,但不知为何,今晚程锦声只是打了个瞌睡,眨眼的功夫,车已经停在了海边别墅。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安东尼,正坐在泳池边,程锦声捂住眼睛,火琰这个女人好像是平生头一次对相貌不佳的男子发情了……她此刻正在给安东尼喂饭呢,阿童也在一旁,看上去脸颊抽搐。

    “五哥,晚安。”程仲夏坐在驾驶席上,笑着说。

    “晚安。小惜不会有事,你也不用担心。”程锦声点头道。

    “嗯。”程仲夏脸上仍是笑意,车头一转,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他踩下油门,一路飚至东辉道,在孟宅前停了下来。

    抬起头,他看到韩愈的那个房间,灯是开着的。

    他低头,按下了她的手机号。

    “嘟——嘟——嘟——”响了三声之后,韩愈接了电话,声音低沉,“喂,仲夏?”

    “嗯,是我。……阮女士没有为难你吧?”程仲夏不知道在他踏进餐厅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从阮香玉的语气来判断,韩愈这次,应㊣(4)该没有吃亏。

    “呵,没有啊。”韩愈摇摇头,“你还在程家?”

    “没有……我……已经在公寓里了。”程仲夏回答道,他熄灭了车灯,把车座放下来,躺在上面,用外套盖住了肚子。

    “那就好。我看阮女士指不定又拿你撒气呢,你又是老实人,嘴笨,只能被欺负。”韩愈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卡通节目,这也是程惜最喜欢的节目。

    在节目下方,仍旧循环播出了关于程惜的寻人启事,有些热心的锦城市民还打电话给警局,举报在什么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程惜的小男孩,结果都是一些被拐带的儿童。在这二十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警方已经在侦查过程中,找了十多名被拐带的儿童,看着那些孩子和寻找已久的家长相拥而泣的画面,韩愈吸了吸鼻子。

    “被欺负,就被欺负啊。我都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事就好。”程仲夏开口道。

    “你啊。”韩愈只感叹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她在等程远的电话,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怎么不说话了?”程仲夏问。

    “……我挂了。晚安,仲夏。”韩愈抱住枕头,低声呜咽起来,泪水顷刻就浸透了枕头内的白色羽毛。

    程仲夏听着那头挂断的“嘟嘟”声,又看向了那个亮着的窗户,他再次拨通了孟骄阳的号码。

    “骄阳?”

    “我就知道你要打电话过来。”孟骄阳坐在书房里批文件,他知道,现在的韩愈,是没有一点心情看这些东西了。

    “你这个‘弟弟‘,得看好了。我可不希望,他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引得别人误会连连。在小惜找到之前,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

    “你怕?”孟骄阳在那头笑了笑,“……我更怕,怕那一天,真的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