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 彻底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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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愈,在餐桌上,你的视线从来不在我身上,不过你的手好像长了眼睛。

    会把好吃的推给我……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在餐桌上,我就时常会盯着你。

    —*—

    吓唬小孩子这种事情,程锦声还从来没做过。

    最起码,他不会真的拿着玩具手枪,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戳来戳去,一脸严肃而凶狠的说着那些致命的要挟之语,程仲夏抬眼看过去,小叮当吓得欲哭无泪,不过这孩子绷得住,完全不肯松口。他向来不喜欢见到血腥场面,就对程锦声说:“我叫别人审吧。”

    程锦声泄气的放下玩具枪,也许是在韩愈面前装乖弟弟装得太久了,他现在完全找不到那种凶狠的气场,把玩具手枪插在了小叮当的后衣领间,他杵着拐杖走到一边,头向后仰过去。

    “不舒服?我叫福伯叫家庭医生过来。”程仲夏的手指一刻不停的敲击的笔记本的键盘,面上严肃一场。

    “嘀——”得一声,程仲夏的笔记本显示器上从文本框变成了一个闪烁着亮点的画面。

    “我很想韩愈。我很久没见过她了。”程锦声有些无力的说,他的嘴唇干燥,“很久很久……”

    程仲夏看了一眼程锦声,问:“你现在好像弄清楚了……你自己到底是喜欢韩愈,还是喜欢孟回?”

    “弄清楚了,彻底弄清楚了。”程锦声用左手盖住了眼睛,“嗒”得一声摔掉了拐杖,“该死的,你的动作就不能快点!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还有十一个小时。”程仲夏双手交叉,靠在了自己的皮椅上,他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叮当,问:“c是不是关着一个叫那顿的科学怪人?”

    “这是组织内部的机密,我不可以说。”小叮当生怕那个插在后颈处得手枪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扣动了扳机,他真不想自己下半辈子变成没有脊椎的蜗牛,噢,主人,我好想你……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并且盯着程仲夏脸上的表情。

    “那顿死了,对吗?”程仲夏点燃了自己的烟斗,侧头吸了一口,“那顿死了……”

    “这是组织内部的机密,我不可以说。”小叮当雷打不动的说。

    “你会开口的,我叫黑影审审你。”程仲夏弯起嘴角,“相信我,孩子。”

    那双桃花眼里闪过没有温度的谐谑,他看小叮当的眼神,就像在是看一条即将被扒皮下火锅的小黄狗,浑然天成的怜悯,在他眼底看上去,更加令人胆寒。

    —&—卷轴界—&—

    酒店内。

    塞莱斯拉开浴室的门,他刚洗过澡,看上去精神饱满。

    他刚合上浴室的门,“唰——”浴室的门再次被拉开,小爱莲用酒店的粉红色毛巾,包了一个印度阿三式的头包,小脸红扑扑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围了一条浴巾的塞莱斯。

    “唰——”的又一声,浴室的门被再次拉开,程远揉揉头发,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说:“洗完澡,就吃晚饭。”

    小爱莲皱皱鼻子,老大不爽的看着塞莱斯,“你偷看我洗澡!”

    “小鬼,你这么注重**?我这么好的身材,都让你看光光了。”塞莱斯说,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个小子都有着和自己一般优良的基因,可造之材啊。

    “呸!”小爱莲吐了一口口水,“你的身材还没有程远的好,塞莱斯,你太厚脸皮了!”

    程远使劲揉了揉头发,摇摇头,受不了得拿了一块薯片,一边咀嚼,一边来到了餐厅。

    韩愈和慕容澄仍在厨房里忙活,程远靠在一旁,还没到三秒,没有回头的韩愈就说:“程远,去穿好衣服,马上就开饭了。”

    “是,老婆。”程远回到了卧室,换衣服的间隙,他微微掀开窗帘,看向酒店大门外停着的十几辆车,和他洗澡前看到的十几辆车一模一样,正准备关上窗帘的时候,有两辆黑色小轿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这一区锦帮的主事从车上下来,一副神色焦急的模样。

    合上窗帘,程远立即换好衣服。

    餐桌上的塞莱斯和小爱莲依旧大眼瞪小眼,好像彼此互看不爽已经有千百年之久。

    程远坐在主位上,韩愈拿起一颗红樱桃,塞进了他嘴中。

    “……”程远嚼了一口,也拿起一颗红樱桃,塞进了韩愈口中。

    塞莱斯见状,对小爱莲说:“敢不敢喂叔叔吃樱桃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小爱莲塞了一颗樱桃进他嘴里,塞莱斯高兴的笑了。

    小爱莲叉着腰,说:“你真幼稚?”

    “彼此彼此。”塞莱斯嚼着红樱桃,看向程远盯着韩愈的侧脸。

    他的视线集中在韩愈的笑脸上,韩愈和慕容澄正在说话。慕容澄的手脚都不太方便,确切来说是四肢无力,她刚才搅拌鸡蛋的时候,差点把碗给摔碎,不过她太急于想自己动手做一桌菜了。

    韩愈看着慕容澄,程远盯着韩愈。他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叉子,叉子就按在那一只花朵般的简单上,黑眸却深深的盯着韩愈。

    “我拿给你好了,是辣椒酱?”韩愈问慕容澄。

    “真糟糕,我什么都做不好。不知道手腕和脚腕,什么时候才能……”

    韩愈握住慕容澄的手,“慢慢来吧?”

    “给你。”程远走到厨房拿了两瓶辣椒酱给韩愈,韩愈接过来,给了慕容澄。

    塞莱斯看着程远的双手,他放下了刀和叉,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宝贝的不得了的雪茄盒,食指在上面轻轻扣动,侧脸越绷越紧。

    也许韩愈已经习惯了程远这般的注视,塞莱斯发现,如此深邃的凝望,并没有引起韩愈的注意。

    “好,放上辣椒酱。搅拌一下,还是这个牌子的辣椒酱,味道应该不错。”慕容澄自言自语的吃了一口,韩愈发现她的双手在颤抖,肩膀也在颤抖,程远就看着韩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慕容澄的样子,他的食指仍在雪茄盒上扣动。

    “不是……不是这个味道……难道这个牌子的辣椒酱变了味道吗?”

    “我闻闻。”韩愈以前也用过这个牌子的辣椒酱,她用手在瓶口扇了两下风,凑近闻了闻,程远挺直腰背,靠在椅子上,睫毛眨动了两下,看到韩愈闻了两下之后就皱着鼻子,嘴角微微翘起。

    “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慕容澄问,抬头发现程远在看韩愈,那眸子悠悠寂静,好像是已经习惯了经年累月的如此望着韩愈。

    “是不一样了,我看看成分好了。以前我用这个做过意大利面,因为程远喜欢吃味道重一点,每次他都会倒很多……我来看看。”韩愈扣住辣椒酱的瓶身,手指划过成分表上面的那几句介绍,“嗯……用得辣椒不一样了,我记得以前的那种辣椒,名字很长的……”

    “噢。”慕容澄看向程远,用眼神询问,是否需要提醒一下韩愈?

    程远轻轻摇了一下头,仍旧盯着韩愈。

    “是辣椒酱的原因,你的厨艺肯定没退步的。”从刚才做饭开始,慕容澄就一再怀疑自己的厨艺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韩愈为了不让她难过,就使劲儿肯定的点头,见小爱莲吃着吃着要去开电视,就连忙说:“卡通片一会儿才放,先吃晚饭。”韩愈拍拍小爱莲的小脑袋,小脑袋挤㊣(6)眉弄眼了一阵。

    韩愈看小爱莲一直看向程远那边,就侧头看向程远。

    她一看程远,程远就拿起刀叉,本分的切割着那一颗鸡蛋,一刀又一刀。

    慕容澄掩嘴而笑,她舀了一碗鸡汤给韩愈,韩愈推给了程远,自己又舀了一碗。

    程远把鸡腿给韩愈,韩愈拿起鸡腿就啃了一口,发现小爱莲还在挤眉弄眼,就问:“你要吃鸡腿吗?”

    小爱莲坚决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的小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是那种温暖的鸡皮疙瘩。乖乖的妈妈和程远,好像真的是夫妻噢?他又想起来,自己的爸爸季重莲每次和妈妈吃饭,好像也会这么看着妈妈,不过,不会产生这种温暖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