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曾氏的心病

木离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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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名远恻恻一笑,“他被会宁夫人叫回去看小姑娘了。『樂『文『小『说|本来他不愿意回去,会宁夫人派了夏乎义来传信,夏志林怕会宁夫人不得不强行把康弟带回家。”

    夏乎义是夏之康的庶兄,在府里曾氏的得力助手。

    夏中正他们几个没有秘密,都知道会宁夫人要给夏之康纳妾的事,笑道:“不去奇香居玩了。我们去会宁府。我看四婶婶有什么秘密。”

    说罢叫个随从去奇香居给大舅子章玉波送口信,便调头向城西而去。

    蒋名远扬扬英威的浓眉,阴笑着连忙追上。

    文曲书院在皇宫外东北面。

    这时应在则下了学,坐在马车上正往城南回去,行到十字街正拐弯向南。突然几匹快马风驰而过。惊得赶车的来祥连忙吁吁地放慢速度。

    应在则掀起帘子向外一看,四匹锦鞍大马向西驶去,惊得街上的人们连忙闪开。

    在会京城繁华地带里能骑马而过的,非王侯之家便是四品以上的官。

    应在则认得那几个人的背影,奇怪怎么没看到夏之康。

    来果坐在来祥旁边,自然早看清了那几人,扁下嘴,回头小声道:“听说吉安夫人今天又带成国府的姑娘去会宁府了。”

    “哦”,这事又要明天才能探得进一步的消息。应在则现在也学会了不急不慌,荣儿说了,反正要她及笄后才到婚期,眼前先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安平府行去,不一会应在则就到了家里,先去给母亲请安,没看到荣儿。便去了正在装缮的东安院。

    荣儿这时算着时头,正在东安院里的椿树下等二哥。

    一道白影过来,荣儿调头看到是二哥,笑了笑。

    “****的夏之康真要先纳妾。”应在则虽然不喜欢夏之康,在荣儿和夏之康的婚事彻底解决好之前,他心里容不下这样的事。

    荣儿笑得摇晃两下身子,“巴不得他多纳几个妾。”

    “听说上午吉安夫人带成国府的姑娘去会宁府了。刚才在十字街。太子和蒋名远快马向西而去。恐是上会宁府去了。”应在则声音低,表气很不悦。

    荣儿拉着他到旁边一丛青竹下的石桌前坐下,小声道:“我上午去书局碰到筠儿和狗肉了。”

    “不过听说夏之康不喜欢狗肉。嫌她太土气,上不了台面。”应在则满脸鄙夷,想起一事,问道:“你今天去书局可有找到想要的书?”

    荣儿摇摇头。“有信哥说他在东平州有两个朋友,现在也来京城读书了。他们朋友多,三流九教什么都有,其中不少是奇门异流,这几天出去找他朋友帮忙问问看。”

    “可别误了有信的学业。”应在则一懂事。真有了男子汉的作风和思考,一派哥哥的样子。

    “我怎么会误了他的学业。他的功课比你扎实多了。爹说了有信过头试根本没有问题。”荣儿乐得笑眯双眼,二哥这样子看着好可爱。

    “别的暂没什么。”应在则双眉拧了拧。

    “我们去看看装缮吧。”

    兄妹俩走上长廊。

    这夜。

    会宁府兴安院里有些不静。

    “都说亲官难断家务事。我让皇后劝皇上别管外面的那些风闻。怎么皇上那么偏袒安平府?总怕我会宁府要欺负安平府?”曾氏华装褪去,着一身轻简的便装。虽然丰腴的体态有些富贵,眉眼间依然不失少女风姿,半娇半不解地看着斜躺在黄花梨木躺椅上的白衣男人。

    巧莲和巧心着素白的罗衣,神态悠闲地轻轻给夏士则捶打着身子。

    夏士则就喜欢看夫人眉眼间那点少女的韵味,多年来身边的美女如云,都不分不走他对她的这点特别的爱宠。

    夫人的话没怎么入进耳里,看着她少妇的身姿,少女般的表情,骨子却深算狠稳,他就喜欢这有点矛盾的结合体。

    曾氏的目光碰到他眼里特别的东西,少女的娇羞微微浮起,过来偎在他的旁边,嗔道:“你说皇上为什么偏护着安平府?”

    夏士则再不回答不行,一只手贴在她依然娇嫩的脸上,含笑问道:“为什么皇后偏要相信你?”

    曾氏眼神一正。

    巧莲和巧心白衣飘飘地退到外面。

    夏士则坐起身,一只手把着夫人紧实微圆的腰,双眼掠过一丝深沉,“你担心什么?左右都跑不掉。”

    “我当然相信自己的男人有这本事。可是这么一弄,康儿哪懂这些?他还被应荣儿迷上了,一幅痴情不渝的样子,我就说给纳个妾,下午他竟然当太子的面和我顶撞。那苟如云不可小瞧,第一次来府里时我不在,听说就是个乡下出来的小姑娘,这次才不过数天,她竟能做到换了个人一样。”曾氏有点发愁,母子俩下午可是第一次翻脸。

    夏士则呵呵笑几声,自己的儿子多少有些了解,“这事你太着急。”

    “再过些天,皇上便要你和应清沅在大和楼为应荣儿摆生日酒。才十三岁,又不是及笄,搞得这么隆重,好象这是御赐的婚姻一样。”曾氏有自己的盘算,当然紧张,如果皇上介入得越多,这段婚姻就越不好破坏。

    “我倒觉得应荣儿,若是能听我们的话,将来主掌内务必定不会差于你。”夏士则有的话不可能都和女人说。

    “你…”曾氏把嘴贴在他耳朵上悄悄说了一阵。

    夏士则双目一亮,表情更加镇定,小声道:“越是这样,你越要让温氏别搞得过了份。否则到时左右为难。”

    “嗯。不过我打算正式将苟如云留在府里,亲自调教。”曾氏道。

    “随便你。若真教得成个人才,那也是造化。”夏士则这才站起身,温柔地道,“我去看看康儿。晚上他都不来见我。”

    “都是你惯的。怎么老子这么英明。儿子却有些糊涂。”曾氏嘟着嘴说。

    夏士则抬起她的下巴,笑一笑,“这儿子不也是你生的?”

    曾氏低下头,眼睛微红,“你可得好好劝他。男子汉大夫,倒底要知轻重。”

    夏士则缓步向景澜院走去。

    夏之康睡在屋里的榻椅上,跷着二郎腿还在生娘的闷气。

    冷不防父亲无声地到了面前。吓得一个翻身下来。夏士则已经拦着他,让他坐下。

    “为个小女子和你娘呕什么呢?真是傻。”夏士则在他旁边亲近地坐下。

    夏之康从小生得父母娇宠,可是面对父亲时。心里总有点莫点的紧张,加上父亲在夜里突然过来,额上冒着微汗,结舌道:“爹。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况。先不说我喜欢应荣儿。只说局势。皇上根本不允许王侯之间作出有伤信义的事来。何况会宁府是皇族。”

    “是太子教你的吧?他下午不是到府里为你撑腰来了吗?”夏士则目光慈爱地看着儿子,那目光永远是看一个还不会跑的小孩。

    “爹。我不小了。天天跟你上朝。现在好歹徒是六品云骑都慰。真不懂娘和舅妈为什么非要搞得沸沸扬扬的。安平府和我们有仇吗?”夏之康满脸委曲。

    “女人家有的都是些小心思。说来也是真是冤业。应荣儿受伤刚醒来,就是你去探望的第二天,你娘去赤云寺上香,遇到件奇事。遇到个云游的方士说,她和现在的媳妇犯冲,若是不解除婚约。她一定活不过两年。当时你母亲不信,那方士说今年应荣儿有劫。若是死了,你娘便得救了。若是应荣儿过了那劫,便行长生运。我怎么劝你娘都没有用,也难怪你娘信得太深。那方士的确神奇,在东平州修行多年,几乎不在红尘中行走,这次中秋应了赤云寺的邀请,一到赤云寺,就遇到你娘,他一见你娘就说出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连你和你妹妹身上的哪里长有痣都说得出来,还说了几件你俩小时的事,那事除了我和你娘根本没有人知道。

    “这事让你娘落下心病。你三舅妈和你娘一向形影不离,担心着你娘,便暗中找个高士看了你和应荣儿的八字,那人也说应荣儿是大犬座的天狼星,你娘只是大羊座的小羊星,你娘经不起应荣儿冲克,说应荣儿十五岁之前你娘一定重病,媳妇抬进门,婆母便丢命。你舅妈怕你娘不信,把那人暗中请到了吉安府,你娘去吉安府见过那人后,细细询问许多,那人也说了几件外人不知的旧事,你娘心中的病就变得更重。”夏士则无可奈何地道出实情。

    夏之康惊得张圆嘴,难怪一向行事有度的母亲会允许舅妈搞些这样的事。

    “你知道我疼你娘。我见她说得严重。暗中另找了方士预测,说的确有几分相象。当初为你们定亲的是两家的祖父,都是有头有脸有功有爵的人,当时交换你们生辰贴,从没有人为你们合过八字,想两家都是富贵有根的人,自小就有看相的说你俩都是天生金贵,福禄寿禧很健旺的人,谁会想到当初那些看相的也有不敢和我们说的细节?”夏士则眉头微紧。

    夏之康不知如何是好。

    “我来看你不是劝你一定要顺从你娘。男子汉大丈夫,凡事顺要忠君孝亲,顺势而为。这事其实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些话你可不能和太子说,就是好得穿一条裤子,有的话还是要过这里才能出去。”夏士则用左手食指轻轻敲自己的脑袋。

    “还有。宫里复杂的形势要会看。别一根死脑筋。”夏士则意味深长地拍拍儿子的肩。

    “爹…”夏之康在父亲面前惯常地卡词。

    夏士则当然明白,笑一笑,“应荣儿也好。苟如云也好。将来还是别的哪家侯门的女儿也好。你只管做你自己。将来你可是我的继承者。可别让人说你比老子差得太远。”

    “嗯。”夏之康在爹面前驯服而简单。

    “你娘那么疼你,可别惹她伤心。如果有天真应了方士的话…”夏士则眼里闪过一缕忧郁,叹道,“若真那样,只怕是天意。我们总不能为此故意寻应荣儿的不是。”

    “爹。”夏之康被爹说得流泪,想到真应了方士说的,娘去得早的话,心中作疼。

    “你好好歇息。爹回房了。”夏士则慈爱地抚摸一下他的头,向外走去。

    夏之康跟着出去,直到父亲身影消失,才回到屋里,抹去眼角的泪水,进卧室里上床歇息。

    **

    成国府的宅子的内院里灯火通明,十分繁忙。

    几个丫环在如云屋里帮她收拾好几个箱笼东西,明天苟如云就要去成国府住了。

    艾氏坐在张椅子上,看收拾得差不多,把丫环们叫出去,对站在旁边的苟如云训话:“往后去了会宁府。你就是会宁夫人的人。凡事得长个脑袋,虽然将来你嫁的是夏之康,可是得认清形势,你的大主子是会宁夫人。将来可别被夏之康迷住,忘了正主。夏之康现在太年轻,很多事看不透,将来你要能主管得了会宁府,不仅要会宁夫人把你抬上去,还得好好学她的本事。”

    筠儿在一旁吃吃笑道,“如云。你将来爬到我们头上去了,可别忘了是我成国府的亲戚。”

    苟如云眼睛发红,连忙摆手,“如云忘记谁。都不敢忘记了成国府的恩德。若非你们,我外祖家又怎么肯长期收留我爹和娘,让我爹安心读书?你们对我的恩同再造。我一个深山僻壤里的穷丫头,如今跟着你们出来,结识了吉安夫人,会宁夫人,将来的路很长。如云即使一帆风顺,也不敢得意忘形,忘恩负义。”

    “这个我们相信。毕竟大家是一条路上的,都有好处。记住我说的,会宁夫人才是你的大主子,就是在会宁侯爷面前,你也要注意。可别为了讨好会宁侯,不小心伤了会宁夫人的心。”艾氏认真地强调。

    “是。”苟如云垂着头,很是恭顺。见过会宁夫人后,没再保持原来的言行举止,这时已然是和筠儿一般的大家女孩儿。

    艾氏又道:“你别看下午夏之康当皇太子的面和会宁夫人翻脸,就看不清人事。夏之康未来的路还得靠他爹娘。伴君如伴虎,皇太子对夏之康倒底怎么样,待将来他继位后才看得出来。所以会宁夫人要特色个人亲自调教培养安在夏之康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