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雨下一整夜

开水豆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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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淮南的夜空突然出现了一声惊雷,把我自梦中惊醒。雷声之后,大雨滂沱。今年的淮南似乎是得罪了龙王爷。我起身,看看时间,才是凌晨三点。

    我家阳台的窗户没关,大雨从阳台窗户上打了进来,淋湿了窗台的米黄色仿大理石地砖。狂风自窗户外吹进来,把茶几上的抽纸盒都吹落在了地上。随后,餐厅里餐桌上摆放的已经接近枯萎的玫瑰花和百合,在狂风下四散飘零。

    我冲过去想要护住那两束早已没救了的玫瑰和百合,但发现到了跟前的时候花瓶里只剩下两支干枯的花茎。暗红色的玫瑰花和黄色的百合花花瓣散落的满餐厅都是。

    算了,吹散了就吹散了吧,玫瑰再香,总是会枯萎的,百合再好,也会凋零。塑料花却没有了真花的香气,真花却是没有塑料花的永久,任何事情都是有好有坏有利有弊的。我们不能太强求,更不能委屈了自己。

    关上窗户,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摇摆不定的窗帘安安静静的垂在窗户边上,餐厅里飞舞的花瓣瞬间静止不动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不是散落满地的花瓣,谁又能知道刚才屋子里刮进了一阵狂风?

    “你怎么没睡?”

    突然的,靖玫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哦,我被雷声吵醒了。”我说,“起来关了窗户,看,玫瑰花散落了一地。”

    “本来就已经凋谢了,早就应该扔掉的。”靖玫不理会地上的那些花瓣,“早点睡吧,不要想太多了,现在都已经三点多了。”

    “我一会就睡。”我点了支烟,“我抽完烟就去睡,你先去睡吧。”

    靖玫不放心,陪着我一起在客厅里抽烟。胖子也从卧室里出来了,走路的时候两腿发软。似乎刚才和靖玫正进行了一场终极对决。

    “你们两个女人在客厅抽烟的时候,我在卧室里就闻到了一股烟味,说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靖玫,你开个头,你先说。”

    靖玫没理会胖子,胖子自己却开了头:“你们都不说话,那我问你们一个和爱情及生活无关的问题。”

    我说:“好,你问吧。”

    胖子来了兴致:“这是一个我从网上看来的推理题,听好了: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好了,这是一首古老的童谣,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什么?”

    “讲了什么?”我和靖玫都被胖子的故事吸引了,完全忘记了窗户外瓢泼的大雨。

    “哈哈,你们不懂了吧,我来给你分析分析。”胖子开始他的演讲了,“这虽然是一首童谣,可是这首童谣,说的并不是人生际遇的无常,从这首古老的童谣中我看到了一场血淋淋的纷争。这是一件密谋杀人事件!”胖子在讲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压低,不断地渲染气氛。

    靖玫不屑地说:“嘁,还密谋杀人事件呢,你给我说说,哪有杀人的事?”

    我也跟着说:“是呀,胖子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给杀了。”

    胖子微微一笑:“你们听我说啊,不过我也是从‘百度知道’里看来的,我背一背给你们听,这也算是尊重原作者了。首先,把人暗喻成动物是文人常用的一种手法。而人,是有阶级的。所谓大兔子,当然是地位、阶级最高的人咯。大兔子既然病了,要治它的病,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一只兔子做药引。那么问题来了,病的是大兔子,五兔子却突然死了,五兔子是个倒霉蛋,显然是被做成了药引。“买药”其实是黑话,因为实际上只需要一些简单的草药,主要是药引,所以这个“买药”指的是去杀掉做药引的兔子,那么三兔子是一个杀手。做药引的为什么是五兔?因为哪只兔子适合做药引是由医生决定的,因此可以推断出,二兔子就是医生。”

    “不对吧,你说的一点都不合理。”靖玫说,“照你这么说,大兔子也是杀手咯。”

    胖子没想到靖玫会打断他的话,他突然断了思路,忘记了怎么说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可以那么说,但是我要强调的并不是大兔子!我接着说啊,现在可以推出,阴险狡诈的二兔子借刀杀兔搞死了倒霉蛋五兔子,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解呢?可能是情杀,因为一只母兔。那么问题来了,谁是母兔呢?二位,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女人爱哭的天性,所以九兔是母兔,九兔也知道了真相,所以才哭,因为她爱的是五兔。”

    “那六秃子抬是怎么回事,一个兔子怎么抬?”我好奇地问。

    胖子打了个响指:“我就等着你问呢!‘六兔子抬’明显是病句,一只兔子怎么抬?他显然是被抬,因为他死了,所以才会被抬。抬他的两只兔子随后一个挖坑,一个埋尸。没错,抬他来的就是七八两只兔子!六兔子是被七八两只兔子杀的吗?不是,他是被杀手三兔子杀死的。三兔子本来不想杀他,五兔子和六兔子关系非常好,当时他们正好在一起,并联手抵抗,所以三兔子才把他们一起杀了!”

    “胖子,你分析得好没道理,是不是又从网上看来的,而且还没有看全?”我笑道。

    “怎么可能?我都背下来了的!”胖子一瞪眼,“老夫讲故事的时候,你们能不打岔吗?”

    “好好好,你继续说。”

    胖子也点了支烟:“最后一点分析也许是多余:事情是这样的,三兔和五六两兔打斗过程中,引来了七八两兔。当五六被杀死后,三兔已没有力气,况且七八平时都很听话,不会告密的。所以三兔就放过了七八两兔,并让他们把六兔抬走,埋了。七八两只兔子一看,我去,太危险了,不过命保住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无法挽回,只好照办。”

    “胖子,你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不解地问。

    胖子晃了晃脑袋:“没想告诉你们什么啊,就是单纯的拿出来给你们分享一下。”

    “胖子,你从哪看的这种血腥味很浓的故事的?”靖玫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了。

    胖子一听靖玫声音都在颤抖了,顿时来了精神,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你们想知道吗?因为……”

    胖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怕,但是我却没有什么感觉,我对鬼故事之类的事并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怕一些毛毛虫蜘蛛之类的小虫子,靖玫倒不怕小虫子,但是却怕鬼故事。

    胖子很好的抓住了靖玫的弱点,所以他压低声音的时候,靖玫都快把自己缩到了沙发里。

    “因为什么呀?”靖玫声音越来越小了。

    “因为……”胖子的声音很低,“因为……啊!!!”

    胖子因为了半天,突然吼了出来,吓得靖玫突然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叫连连,并且把手里的香烟直接扔到了胖子的脸上。

    许久。

    胖子还在大笑,我也被胖子那声鬼叫吓得魂都没了。靖玫全身发抖,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

    “我看你们实在无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抽烟,所以我就给你们提提神,怎么样?老衲这一招管用吧?”

    靖玫气的浑身发抖,抓起地上的凳子对着胖子就砸。

    不管靖玫是否不困了,我反正是被胖子一声鬼叫吓得睡意全无。

    窗外雨潺潺。

    胖子和靖玫二人在卧室里打闹了一会后,也就没了声音。而我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还在下着的大雨。

    今年的雨水真多。

    我忽然想起了胖子给我们讲的那个兔子的故事,仔细想想,我们似乎都和那只九兔子一样,明知道结果,但却没有办法改变。

    但是胖子并没有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谋,好奇的我自己百度了一下,便查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是十兔子。根据网上找来的答案对比,我忽视了这个故事的重点,就是10兔子。

    他之所以要出现在这个故事中,不仅仅是为了引出9兔子的一句话。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凶杀案,而且,十兔子就是这个案件的主谋。其实在胖子讲的时候我就在猜是不是二兔子,然而我又错了。

    其他所有的兔子都是在十兔子全盘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在网上甚至有详细的案发过程,这里我抄下来一段:十兔子喜欢九兔子,九兔子不喜欢十兔子,五兔子和九兔子互相喜欢。十兔子忌妒,并且他是大兔子身边最亲信的人,并且对其他兔子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他很清楚大兔子如果病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五兔子也是朝中权贵,十兔子没办法随便处置他。所以十兔子就让大兔子病了,可能是一种慢性毒药,接下来的一切就像胖子所讲的故事那样发生了。

    所以,贯穿整个这个故事的主线就是十兔子,他是这个故事的结尾也是这个故事的主因,这样这个逻辑才显得天衣无缝,故事的名字就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借刀杀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从网上看来的,并不是我自己原创。

    当我从网上看完了这个故事以及分析之后,我忽然意识到:潘芳郁是不是十兔子?而我就是九兔子?周宁志是五兔子?

    我忽然觉得后脊背一阵冰凉。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在注视着我,那双眼睛那么吓人。

    雨下一整夜,未停。我困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