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催吐药

眉小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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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棠让采青去找赵嬷嬷的同时,一名身着绿衣的容貌出众的丫鬟神色慌张的从正院角门溜了出去。

    她专捡偏僻无人的小路,不时四下张望着,终于在库房外面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沈若兰身边的玉墨最先发现她,紧走几步,与她一起避到了过道旁的假山后。

    “娘娘今日很忙,你有什么要紧事非要这时候见她?”玉墨微微蹙眉,“今日人多眼杂的,让人瞧见你来寻娘娘,你还要命不要了?”

    “玉墨姐姐,求你让我跟娘娘说两句话吧,大事不好了!”那丫鬟哀求着玉墨说道。

    玉墨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便道,“那你呆在这里,我过去跟娘娘说。藏好了,别叫人发现。”

    那丫鬟闻言忙将身体往假山后又挪了挪。

    玉墨这才向沈若兰快步走去,“娘娘,是绿莹,说是有要紧事与您说。”

    沈若兰眉头轻皱,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倏地皱的更紧了,“沈若棠才进了正院没多久,她就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怕是真出什么事了。你这边安排一下,许嬷嬷陪我过去见见她。”

    她身边那名年纪约莫与赵嬷嬷相仿的妇人便忙上前来扶了她,让玉墨引开旁人的注意力后,方才往假山后去了。

    “娘娘,不得了了,湘王妃怕是有所察觉了。她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喊了赵嬷嬷过去……怎么办,倘若被发现,奴婢就没有活路了,娘娘,娘娘您千万救救奴婢吧!”绿莹跪在沈若兰面前慌张的哭诉道。

    “小声点,你是想把人全都招来吗?”许嬷嬷压低嗓音呵斥她,“慌什么慌,给你的东西,你不是全都毁了吗?便是她在厨房里,还能找出什么来不成?”

    绿莹一噎,眼神有些不自在的躲闪着,“嬷嬷给我的东西,并没……并没有……”

    沈若兰眸光微闪,“剩下的东西你还留着?”

    那绿莹不敢看她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婢,奴婢一时太害怕,忘记了……”

    “忘记了?”沈若兰气急败坏,“我看你不是忘记了,而是打算留着那东西作为把柄反过来拿捏我吧!”

    “不敢不敢,奴婢绝对不敢啊!”绿莹这般喊着冤,脸上却有心虚一闪而过,“便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绝不敢拿捏您,娘娘您千万要相信奴婢……”

    沈若兰嘴角一抿,眼中有了杀气,她看了一眼许嬷嬷,才淡淡的问道:“你过来这一路,可有人发现?”

    “没有没有。”绿莹不疑有他,忙答道:“奴婢趁着正院的人忙忙乱乱的没有注意,专捡了小路过来的,绝没有任何人发现奴婢来寻您了。”

    “那就好。”沈若兰不动声色的松一口气,“若让人发觉了,我可就真的保不住你了。”

    绿莹闻言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惊喜的抬起头来望着她。

    “许嬷嬷,你先带绿莹回去吧,切记,别让任何人发现了。”沈若兰看着许嬷嬷的眼睛,吩咐完了,又柔声安抚绿莹道:“你先到我院子里躲一躲,今日宾客众多,正院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不会在这当头细究。否则触了皇上与国安公主的霉头,也不是她平国公府或者湘王府能担得起的。等我忙完了这边,就让人送你出府躲一段时间。”

    绿莹却迟疑了,“出、出府?可您之前答应了奴婢,要让奴婢服侍王爷……”

    许嬷嬷阴恻恻的开口笑道:“绿莹姑娘,这当头娘娘能保住你一条命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了,别的事,往后又在谋划吧。”

    绿莹眼里似有不甘,却也知道这当头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只得一点头,随许嬷嬷去了。

    不多时,许嬷嬷独自一人回来,沈若兰望向她的眼神带了些许急切。

    “您放心。”许嬷嬷只简短的说了一句。

    沈若兰这才放松下来,柔声笑道:“多亏了母亲将你送到我身边来,否则今日我在这晋王府里,还不知要手忙脚乱成什么模样。”

    “能服侍娘娘,是老奴的福气。”许嬷嬷笑着扶了她往外头走去,“夫人怕是已经到了,咱们这就出去迎迎吧。”

    ……

    赵嬷嬷雷厉风行的在厨房里一番查找,果然在壁橱角落那只看似盐罐子的罐子里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她脸色铁青,气的险些拿不住罐子。

    若棠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些白色的粉霜样的东西,不注意看,当真会将此物误认为是食盐或糖霜。

    “嬷嬷,这是什么?”

    “胆矾,具有强烈涌吐功效的催吐药!”赵嬷嬷咬着牙,眼睛里头几乎要冒出火来,转身就往正房走去,边走边吩咐身边的婆子,“去,把绿莹那贱丫头给我绑过来!”

    若棠连忙也跟了过去。

    平国公夫人李氏恨恨的盯着摆在眼前的罐子,冷笑道:“好好,这阴私手段竟然用在了我女儿身上,把那贱蹄子带过来,我要亲自审!”

    然而绿莹却遍寻不着了。

    丫鬟婆子慌慌张张的来回话,找遍了正院四处,也没有发现绿莹的身影。

    “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李氏发了大火,“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

    下人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求着饶。

    晋王妃靠在若棠身上,虚弱的拉了拉李氏的衣袖,“娘,别气坏了身子。现下找出了原因,也知道是谁在害我,那就简单多了。那贱丫头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不成?”

    “总要先弄清楚这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李氏气道:“这事你别管了,今日娘在这里,断不能眼看着你被人如此谋害!”

    晋王妃却劝道:“今日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大动干戈,不然,坏了娘的名声,还要连累国公府。到底,这里是晋王府,晋王与国安公主的脸面,还是要顾一顾的。”

    倘若此事闹大了,众人只怕都要当晋王妃乃是容不下国安公主,故意触她霉头才在她的大喜日子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若棠明白,晋王妃并不是怕事之人,她虽口口声声要给晋王与国安公主留颜面,心里担心的却是李氏与平国公府!毕竟平国公府再是圣眷加身,在皇帝特地赐婚的大喜日子里闹出不愉快来,难保皇帝不会对平国公府生出不满来。

    李氏只得按捺住,“等过了今日,势必要叫晋王爷给你一个交代才行!”

    “姐姐这些天的参汤只怕都被动过手脚了,只怕胃被伤的不轻,要不要再请太医过来瞧瞧?”若棠并不回避李氏看过来的目光,轻声提着建议道。

    “今日就算了吧。”晋王妃还是摇了摇头,她在摇头的时候,看向了李氏,眼中似有哀求之意。

    若棠心里一暖,又是一酸,握着晋王妃的手指,道:“义母您放心,倘若此事真是沈若兰所为,我绝不会偏袒她更不会为她求情的。她虽是我妹妹,但我跟她却并没有什么姐妹情分。论起来,姐姐才更像是我的亲人,我断不会维护她的。”

    不说李氏疑心沈若兰,若棠也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沈若兰。毕竟这晋王府里,除了晋王妃,就只有沈若兰了。若棠原也怀疑过国安公主,毕竟那公主心胸狭隘气量狭小,听说晋王妃有孕,难免会因嫉妒而对晋王妃下手。但是转念一想,那国安公主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还未嫁进来前就能收买了晋王妃屋里服侍的丫鬟,那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

    只是若棠再疑心沈若兰,也需要证据来支持她或者说她们的怀疑。

    李氏眼中神色微缓,有些歉意的拉住若棠的手,“义母不是有意要疑心你,只是她到底是你亲妹,义母怕你在这中间两头为难。你是个好孩子,我心里都知道的。”

    顿一顿,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就像是芙蕖的福星,有你在,她总能化险为夷似的。义母该好好感谢你才是,否则再这样下去,不说孩子保不住,怕她的命也很难保全。”

    “您太客气了。”若棠笑着回握她的手,诚恳的说道,“若不是厨房里那烧火小丫鬟的话,我也无法帮姐姐揪出害人的丫头出来。只是往后,姐姐的饮食须得更谨慎些了。毕竟,这府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赵嬷嬷原就自责的要命,闻言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眶来,“您放心,就算拼了老奴这条老命,也定要护姑娘与小主子周全的!”

    “嬷嬷也不必自责,你忙着照顾芙蕖,这偌大的院子又是这许多的人,看不过来也是有的。”李氏连忙出声安抚她。

    此时有丫鬟进来禀告道:“新人已经进门了,沈侧妃让人过来请湘王妃与余夫人前往正厅观礼。”

    李氏闻言立时又要发怒。

    若棠抢先说道,“你去回了沈侧妃,就道本妃与余夫人身上有些不舒坦,就不过去看热闹了。等到开席,我们自会过去的。”

    见那丫鬟出去回话了,李氏脸色方才好了些。

    那国安公主再是身份尊贵,到底也只是个侧妃罢了,李氏与若棠前来,给的是皇帝的面子。反正人来了,贺礼送到了就好了,等开席时露个面,谁又能说她们失礼不成?

    偏偏沈若兰要大张旗鼓的前来请她们去观礼,这其中还有晋王正妃的母亲,存的什么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就是想给晋王妃与李氏添堵吗?

    想到新进门的这一位侧妃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棠不禁为晋王妃的日后担忧了起来。

    那两人若是相互争斗不波及晋王妃也算好的,就怕她们联手对付晋王妃一个,晋王又是那样一个功利主义者,未必会护着晋王妃,那么晋王妃日后的处境可就更艰难了。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所幸晋王妃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更何况,为母则强,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晋王妃也定会让自己有事的。

    ……

    京郊外的官道上,两骑快马正马不停蹄的奔向京城的方向。

    前面一人的身子几乎是贴在马背之上,用力抽打着身下的骏马,身上有血滴答滴答的伴随着阵阵马蹄声落在道路上。

    两骑骏马先后飞驰入城,方才将速度减缓了下来。

    “王爷,您伤势要紧,先回府……”拉下脸上面巾的如意开口劝说着跃下马背闪身进入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子的楚千岚。

    一路风尘兼身上有伤,楚千岚的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他一踏进成衣铺子,掌柜便立时将门关上了。楚千岚与如意一前一后进了后院,如意拉开后院地窖的门板,率先跳下去,紧跟着跳下去的是成衣铺子年轻却丝毫不起眼的掌柜,两人点燃了地道里灯后,楚千岚才下去。

    “京里情形如何了?”楚千岚微有些干裂的薄唇开合着,仿佛病过一场的嗓音十分黯哑难闻。

    “看起来很平静。”年轻的掌柜轻声回话道:“晋王爷在京里并没有说明大动作,倒是百里文瀚曾出过京城。还有,今日正是晋王爷迎娶国安公主进门的日子。”

    “王妃已经去了?”楚千岚顿了顿,方才问道。

    “是,王妃一大早就过去了。吉祥没能赶回来,王妃身边没有人,怕是不太安全。”

    楚千岚眉头轻轻皱起,“吉祥怕是被人绊住了。”

    他说着,加快了脚步,吩咐如意道:“不必叫那老头子过来了,你随便给我包扎一下,我即刻要赶去晋王府。”

    如意难得不赞同的道:“王爷,您伤势不轻,若不好好包扎,去了难免叫人瞧出端倪来。”

    “瞧出端倪又如何?”楚千岚满不在乎的轻嗤道:“哪条律法规定本王不不能受伤了?”

    他眼尾扫到那掌柜欲言又止的神色,便问道:“还有何事?”

    “属下最近留意到琉国使者团的一名使臣,他买了不少药,但是很怪异的是,明明同一个铺子里就能买齐的药,他却偏偏跑了许多铺子,这边买一味,那边买一味,这行为虽然让人起疑,但是属下未能查出更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