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鄂伦春

邪灵一把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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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单说颛家。

    这个姓比较少。

    我国上古传说中的五帝有黄帝、帝喾、唐尧、虞舜、颛顼。

    而颛家一直称自己那一派是颛顼的直系后裔。这个暂且不表。且说颛家现在的老大,道上人称:玉面阎罗。这名字有点儿武侠小说的意思,但除了这个词,估计已经没办法形容他这个人了,玉面阎罗的事,说起来不得不让人唏嘘。

    颛家这些年发展一直比较平稳,特别是在段家移民海外,郭家又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下,颛家可谓如鱼得水。这玉面阎罗,有一手极其佳的‘切’功。倒斗挖蘑菇所谓的望闻问切,便是观风望水、闻土辨穴、问人摸路、切地断形。

    据说玉面阎罗下斗挖蘑菇,什么都不带,就带一根铁钎。

    铁钎是盗墓挖蘑菇的基本工具,将铁钎插入地下,如果下面有木片儿,石头、地砖什么的,铁钎会传来不同的震动和手感。行家就根据这种十分微妙的手感,来判断隐藏在地下的墓穴,实在是一门需要天长日久才能领略的高深技艺。

    之说以称他为玉面,是说他这个人外形特别好。有个关于他的小故事,说他有一回和朋友出去放松,在酒吧的吧台上喝酒,有朋友开玩笑说:“就凭你这条件,我敢打赌,你勾一勾手指,至少会有五个女人自动送上门来。”

    于是他就朝着吧台勾了勾手指,结果……整个吧台的人都朝他走过去了,连男的都有。这事儿传的很广,是一场趣闻。为什么又叫他阎王?到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凶横,而是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后来有一半都毁了。

    当时那人放下面罩,石疙瘩先是看到左边的侧脸,他心里打了个突,很不平衡,心想:这侧脸太完美了,我要是没长癞疙瘩,我绝对比他帅。随后那人转过头,石疙瘩看到了来人的右脸,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心中有种幸灾乐祸的平衡感。

    只见那人右脸,全是烧伤的痕迹,密密麻麻布满着黑色的肉疙瘩,坑坑洼洼,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毛。

    石疙瘩心中的不平衡,瞬间就恢复了,但没等他心里高兴太久,忽然便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人样貌如此奇怪,难道是……

    他立刻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玉面阎罗本名叫颛瑞,瑞是祥瑞的瑞,可惜这人的命运和名字背道而驰,生活过的一点儿也不吉祥。

    颛瑞是什么人,老北京地下一霸,钱多的能把自己的小店给烧了,他交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赖账的说法。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好的活儿,送上门哪有不接的道理。石疙瘩估摸着,颛瑞这么上心收东西,肯定是有什么来头,古玩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消息流通,要闭门造车,只会亏得血本无归。他当即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但颛瑞口风很紧,而且性格怪癖,什么也没问出来。

    事后,为了赚到颛瑞这比钱,石疙瘩下了很多功夫,将那副图纸上的图案,向自己的各路朋友打听,还真打听到了一些事儿。

    越往下查,石疙瘩越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大主顾了。这件事儿,细细追究起了,不得不提起颛瑞最后一次下斗的事情。

    他是颛家的老大,大部分时间主要是提供线索、资金、装备和关系网等等,由手下的‘掌眼’组织人手挖蘑菇,除非是碰到什么不得了的油斗,否则自己很少亲自出马。但有一次,颛瑞带了一批人,去了四川一个叫万窟山的地方。

    蜀地有悬棺葬俗,即人死后不埋入土中,而是在悬崖上凿洞,将棺材放入崖洞中。

    那万窟山历来便是当地的一处悬棺葬群,一眼望去,高耸入云的悬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因此得名万窟山。行程之前,一切自然是极为隐秘,无人可知,因此他们去了万窟山哪个地方,又找到了哪个斗,都不为人知,但就从那儿回来之后,颛瑞的另一半脸就毁了。

    根据那半脸的伤情,石疙瘩推测说:“我敢打赌,那绝对是中了‘火硫’一类的机关,被腐蚀烧伤出来的,啧啧,你是没瞧见,那一转过脸,我吓得连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别跑题,淡淡道:“我对那男人的脸怎么样没兴趣,说正题,他为什么会收这东西。”

    “哦……”石疙瘩贼眉鼠眼,接着往下说。

    那颛瑞自从万窟山一行后,便开始打听图案的事。虽说盗墓是个大圈子,但混的层次不同,又有无数小圈子,颛瑞自然也不会打听到石疙瘩这儿来,估计是他那边的人际网用光了,也没有摸出半点儿信息,这才找到石疙瘩这样的人。

    但事情也巧,石疙瘩有个朋友,专门在内蒙古一带倒腾古玩,两人经常会见面。

    石疙瘩摸了很久的底,也搞不清那图案的意义,有一回这朋友来北京出货,两人约出去吃饭喝酒,席间石疙瘩想着颛瑞的钱,就如同一块大肉,放在嘴边却没本事吃,不由连连叹气。

    那朋友于是问他出了什么事,石疙瘩便将个中缘由一说,那朋友便很热心的要帮忙。

    他那位朋友是鄂伦春人。

    “鄂伦春”一词有两种含义:“使用驯鹿的人”和“山岭上的人”。他们信奉萨满教,崇拜自然物。新中国成立前,鄂伦春族还处于原始社会,社会内部尚未形成社会分工,只有男女老少之间的自然分工。社会生产以集体狩猎为主,采集和捕鱼为辅。

    五十年代后,在政府的帮助下,鄂伦春人才开始走出森林从事农耕和工业。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个自由的民族。

    他们生活在兴安岭一带,绵亘千里的兴安岭上,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生长着落叶松、红松、桦、柞、杨等耐寒树种和木耳、蘑菇、榛子、都柿等土特产品和药材。林中栖息着虎、熊、鹿、狍、野猪、貂、狐狸、野鸡等珍禽异兽。河里游弋着鲑鱼、鳇鱼等鱼类。

    鄂伦春人世世代代就靠着一杆枪、一匹马、一只猎犬,一年四季追逐着獐狍野鹿,游猎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豆腐听我说起鄂伦春人的由来,不由惊叹,说:“驯鹿?那边的鄂伦春同胞,冬天岂不是还可以骑着驯鹿滑雪橇,太帅了。还能打猎,这可是我梦想中的自由生活啊。”

    我道:“有机会可以去那边玩儿,驯鹿雪橇什么的可以坐,鄂伦春人很好客。打猎就算了,不是你打猎,是动物猎你还差不多,所以你就不要去给鄂伦春同胞添麻烦了。”

    石疙瘩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有钱就是大爷,有了钱,你就算是日本人,他也能攀亲带故,没钱?没钱什么都别谈,什么满、汉、回、蒙、鄂伦春,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石疙瘩打从心里看不起他这位‘朋友’,因为那边交通不便,思想落后,而且鄂伦春人喜欢打猎,崇尚自由,对金钱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所以不怎么富裕,合作起来没什么油头,因此那位朋友说要帮忙,石疙瘩也没往心里去,将图纸往桌上一摆,便自顾自的喝闷酒。

    谁知那朋友一看,竟然说了句:“这个图案,有点儿眼熟。”

    石疙瘩一愣,心说自己问了那么多道上的行家里手,都跟看天书似的,没一个人见过,这小子居然说自己懂?他不是在蒙人吧?

    那朋友见他不信,便说:“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你让我好好琢磨,这应该是在我家乡那边见过,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两人散场后,石疙瘩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隔三差五就给那位朋友打电话。对方是个豪爽实在的人,一见石疙瘩要的急,便在家乡多方打听。

    还真让他给找出来了。

    没多久,对方送过来一根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根剥了皮的木棍,就是那种冬天大山里随处可见的木棍子。石疙瘩一看就怒了,说:“你怎么拿根破木棍子蒙我。”那朋友也有些不满,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个东西拿给你的,你怎么能这样。”

    “生命危险?”石疙瘩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便仔细去端详那根木棍子,这一看,却发现木棍子上还有‘油头’,显然不是那种大山里随便捡的,看那油头的光亮度,至少也有百年的历史。

    什么人,会经常抚摸这样一根棍子?

    他再往深了仔细看,这才发现,木棍子上,还有很多细细的微雕,上面仿佛用针尖一类的东西,绘着各种各样抽象的图案,有的像飞鸟、有的像游鱼、有的像人脸、还有更多抽象的图案,模糊不清。这时,石疙瘩忽然发现,在那图案中,有一个很微小的图案,赫然和他手里的图纸一模一样。

    “就是它!”石疙瘩惊喜万分,连忙问:“这木棍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多少钱能卖给我?噢……还有,这究竟是个什么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