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不做狗 上

何必满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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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千翔坐车来到咖啡馆,看到玻璃窗前捧着咖啡杯出神地王琪璇,微微一笑,“的确漂亮,怪不得陈歌当初神魂颠倒。”

    王琪璇没有注意到魏千翔,她正在想一件事,一件关于陈歌的事。

    现在的明星陈歌。

    不知道为什么,王琪璇总觉得陈歌身上有种似曾相识,她曾经以为是因为陈歌的名字,后来才逐渐发现不是。

    她现在常常想起陈歌,却不敢想起,因为她想起陈歌的时候,总会觉得对不起某一个人,某个同名同姓的人。

    “王小姐,想什么呢”

    王琪璇回过神来,看向魏千翔。

    魏千翔是个很帅气的人,但王琪璇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说:“魏家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千翔说:“找你谈一个人。”

    英雄。

    那一夜的风情。

    如月在迷醉中,不无快活地想,这一幕,会被飞雪看到,因为飞雪每夜都会过来看残剑──

    她还想,残剑其实是故意让飞雪看到吧──

    如月想得并没有错──

    飞雪在外面看到了──

    飞雪惊愕地瞪大眼,她不能相信看到的事情

    飞雪愤怒地咬紧牙,脸色在红光中显得非常可怕。

    飞雪不能接受,残剑在这个夜晚,居然以这种方式报复她还有那小丫鬟,在红布底下好像非常,发出快乐的声音

    飞雪似乎要扑进去,将里面的一对男女撕碎

    飞雪强忍住了她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让他知道她在乎他

    幽暗的甬道,愤怒的身影,飞雪鼓起的红色衣袍像一团烈火,沙沙而去。

    红色、深暗的长廊又空无一人

    红得简直像血一种不祥的颜色

    人有血。

    不管侠客、剑客、情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都有血。

    残剑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已披衣坐起,他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他已经没有兴趣和如月做下去。如果飞雪走了,他再继续做,还有什麽意思呢他只觉得心里痛,有一种隐隐的嗜血之怒

    他不说话,脸色阴沉。

    如月没有意识他的变化,仍贴向他,想偎到他怀里。

    少女多情。少女一旦被男人占有,更会痴迷但残剑已不需要

    你走残剑低声喝。

    如月错愕,伤心看着残剑。

    走。残剑脸已变。

    如月盯着残剑暴躁的脸,她的心破碎,人也崩溃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如月像被杀死了一样,慢慢起来,抱着衣裳离开。

    如月还不了解男人。

    也许,如月要经此一场,才能真正变成女人

    人去室空,只馀残剑。

    烛火已残,非常寂静──

    残剑知道,自己和飞雪的怒火尚未完全爆发他仍觉不满

    他知道飞雪就在对面书室。

    他猜得很准

    ──那边,同样是红色残烛,将飞雪包围。

    ──飞雪也背对门端坐,呼吸急促,生着闷气。

    ──她宽大的红衣愤怒抖动,就像一触即炸的火药

    书馆中静得可怕,两个人各在室中背身坐,却远远仇恨相向。

    残剑阴沉着脸,慢慢起来。

    他出门。

    红色衣袍,沙沙地穿过长廊。

    慢慢逼近对面飞雪书室。

    飞雪在听。

    听到声音近。

    她不动声色。

    她不会理他。

    门砰地撞开,她知道残剑到了。

    叁年来,他第一次进她的门。

    她听到,他居然冷冷地把急促的呼吸抑制住了

    她听到冷冷一句话,他说:我知道你看见了

    她不答。他又说:自从叁年前,你与长空有一夜之情,我心中便不复有你

    她仍不答。他再说,声音变得更冷:如今我与如月,也情投意合,待天一明,我便带如月离开此地,永不回转。

    从她的背影判断,她虽不说话,但肯定被深深激怒了──残剑感到很满意。

    於是,残剑慢慢地转身。

    他幽灵般的身影,在长廊中冲回,有一种轻快、得意的感觉

    他奔回自己书室,他进门,可很突然──

    嚓──

    一柄雪白锋利的剑,隔着薄薄壁板,破壁刺入──

    一剑刺出,万点雪花

    怒火中烧的雪花

    残剑吃惊,伸手欲挡。

    哪里挡得住──

    剑尖,刺入残剑身体,扎得很深

    残剑明白,飞雪的报复到了可他站着,任剑刺在身体里,没有动。

    残剑不说话,外面的飞雪也不动。

    剑,停在残剑体中。

    血,慢慢沿着剑身流出。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两人较劲,一动不动,只有血的滴落声。

    红色的书室中,地上殷红的血越积越多。

    嚓,飞雪剑终於抽出,从薄壁收回了。

    残剑咬牙站立着,不肯倒。

    ──飞雪提剑的背影,怒发冲冠,倒提的剑尖,在滴血。

    ──像红色、刚烈的幽灵,她怒奔而回。似乎这一剑,仍不解气

    ──长廊中像刮过一阵红色旋风。

    冬,残剑靠在壁上,他单手捂着伤,竭力坚持。

    他不愿让飞雪听到他被她刺倒他不服输。

    他艰难地喘息。

    ──飞雪端坐,怒气未消,她对着残剑书室的方向。

    ──她面前摆着带血的飞雪剑。

    ──她等着残剑倒。

    残剑忍痛兀立,坚持不倒。

    血在流,透过他捂伤的手指流,浸湿了红袍。

    他头上渗出粒粒豆大汗珠。

    ──飞雪端坐不动,与残剑较量。

    ──其实也与她自己的意志较量

    ──她拒绝过去看他伤成怎样

    长长幽暗的红色走廊,静得可怕,空得吓人。

    似乎被血染红而且毅色愈来愈深。

    残剑终於缓缓地倒了。

    他再没有力气,倒在了地上,脸上现出痛苦。

    一声沉闷的低响。

    ──几乎同时,飞雪身体也一震,她难以抑制地立起。

    ──那一声,像砸在她心上。

    ──没有掩饰、疯狂的脚步声,她飞奔向残剑书室。

    ──红色衣裙高高的飞起。

    残剑倒在地上,已经闭上眼。飞雪破门而入,但她被面前的血腥惨景震骇她刚才狂怒中刺出一剑,不仅深深扎中残剑,而且残剑伸手去挡时,整只右臂也被锋利的剑刃削落

    残剑只剩一臂

    残剑也只剩一口气

    一剑刺出,无尽血光飞雪心碎手软,手中那把天下无双的利剑堕地。她扑上,替残剑包扎止血。残剑奄奄一息的眼望着飞雪。飞雪哭了

    你为何不躲我那一剑她问。

    红光迷乱,残剑缓缓张嘴,痴痴地望着她,艰难回答:

    你刺我,我便喜欢了

    你为何喜欢飞雪哽咽说。

    很好的一剑,残剑喃喃说,这样我才信

    信什麽飞雪道。

    你头一次跟我说这麽多话残剑尽量微笑,他看着飞雪,信你心中还有我

    凄凉的笑意凝固在残剑脸上,的确,他和飞雪叁年来总算相互开口说话

    满屋强烈的红色,像血一样,凝住了

    其实,我只想你对我好一点飞雪哭着说。但残剑已听不见这是飞雪对残剑说的最後一句话因为残剑已不再呼吸

    红色的曙光已不觉射进书馆,也像血

    飞雪抱着残剑,她悲

    她疯

    她想杀人──

    “你对我的态度,似乎不太好。”魏千翔说。

    当然不会好。

    王琪璇对魏千翔怒目而视,只因魏千翔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并说出了一件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陈歌,还活着,并且换了一个身份,一个同样的名字,不同的身份。”

    王琪璇不信,心里也有一团火在烧。对她来说,不论是谁,提起陈歌,不论是谁说他是陈歌,都对陈歌是一种亵渎。

    外人绝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王琪璇对陈歌的死,从不敢置信,到接受,再到深信不疑。现在忽然有人说陈歌活着,还换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的人自己还见过。

    荒谬真是荒谬

    魏千翔看着王琪璇,静静等待,他不急。况且,他也不需要急,不管今天王琪璇是什么态度,总之最后结局不会变。

    她,会是自己控制陈歌的,最有力的筹码,至于王家和梁家武家又有什么区别。

    陈歌的价值,在自己手里,一定会远远超出他们三家的总值。他有这个自信。

    无边落木萧萧下

    胡杨林,霜满天。

    风,凄凉的风,卷起片片金黄。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一地落叶,彻眼金黄。飞雪独自背身立在林子深处,任簌簌黄叶从上面飘落。

    飞雪是一个谜

    没有人能够解释,飞雪为何与长空有一夜情她既然喜欢长空,为何守在书馆之中与残剑斗气不休也许,她喜欢的本来就是残剑,她可能对残剑有某些不满,所以故意以长空之事惹恼残剑。

    她对残剑有什麽不满残剑太痴迷於书法,太痴迷於剑术,无形中对她冷落

    这种说法似乎说不通──须知残剑习字练剑,是为刺杀秦王,而飞雪不也想杀死秦王吗

    残剑别的什麽地方得罪了飞雪,或惹得她不高兴因为飞雪叁年与残剑无语,是确凿之事。

    飞雪与长空的一夜情,会不会恰是飞雪本人编造散布出来的呢因为毕竟是传说,那一夜没有旁人在场。据说连飞雪的老仆都不在──

    没有答案

    所以真正确凿的事情只有──叁年无话。

    她看到长空铜矛反应强烈。

    她看到残剑与丫鬟如月,同样反应强烈。

    她刺出一剑,斩落残剑手臂,并扎入残剑身体,使残剑流血致命。

    她仍爱残剑。

    这一连串事情,既矛盾又合理,最为合理的就是她那一剑飞雪生来刚烈,我行我素,从不计後果,这是她的性格──飞雪是一个有性格的女人。

    女人需要别人对她解释吗

    不,不需要。性格即命运──

    性格决定飞雪当年爱上残剑。

    性格决定了飞雪可能又爱长空。

    性格决定了飞雪为了爱向残剑出剑。

    唯一很清楚、不需要多解释一句的,便是她清早来到这里,因为,无名昨夜已跟她订下决战

    无名是那个送来长空铜矛的敌人

    无名是那个挑拨她和残剑相互杀戮的敌人

    无名是非常狡诈、阴险的敌人所以,她要杀无名──

    晨风中,飞雪握剑的手很冷,她非常悲哀,但她的手仍然有力

    复仇的念头攫住她,她的性格使她渴望一战她仍然是美丽冷酷的剑客

    寂静。层层的叶子像浪潮一样,忽然翻滚向她袭来。

    伴着飒飒的声响,脚步,和杀气

    飞雪握剑慢慢转身。

    出乎她意料──

    是残剑的丫鬟如月──

    如月背负两把弯刀,小俏的脸像霜一样寒,彷佛一夜之间,女孩已成了疯狂的女人

    飞雪还没有杀无名,如月却要先杀飞雪

    如月不管什麽无名,因为刺残剑的是飞雪

    拔你的剑如月冷冷说道,说罢双手至肩,将双刀抽出

    刀光闪闪,刀锋弯弯,欲复仇,欲饮血

    飞雪却轻轻摇头,不,我不同你战她轻轻带着悲哀说。她能够理解面前这个年轻女孩,甚至对如月有歉疚。她一直不喜欢如月,所以这叁年,便把许多对残剑的怨恨迁怒於如月。昨日,她还用酒泼过这女孩一头一脸可她俩共同喜欢的男人已被她刺杀她还有什麽心思同这女孩一战呢

    我要杀你

    如月悲声道。

    飞雪还是摇头。

    如月出现,勾起她悲哀。

    她已经悲哀得麻木,只想着和那个真凶男人一战

    但,如月双刀挥出,要把她砍为四段

    飞雪退。

    她不出手,贴着满地落叶退。

    她平生从没有向人退让,但这次她让。

    如月一刀快似一刀,在後面拚命追赶飞雪。

    两个女子穿梭在漫天黄叶与古树间。灿烂金黄,两点艳红,说不出的美丽,远远望去,赏心悦目,令人陶醉

    无名躲在远处看吗等她俩相互残杀──

    如月在树梢追上飞雪,左手凶狠一刀,砍中树枝,震下簌簌落叶,右手凌厉一刀,削下飞雪一片裙角。

    如月刀法自幼受残剑指点,自然很好。

    飞雪盈盈从空中降下,她被削掉的裙角飞旋着,夹在黄叶中飞

    飞雪停住,脸上有恚意了

    她是率性女子,手随心动,不会管後果

    她已怒

    如月挥刀,又想攻上。

    飞雪衣袖一张,突然,衣袍像风一样鼓起,满地黄叶,随风旋起。

    声势惊人,有如无数黄蝶翩翩起舞

    飞雪手中已多了一柄雪白的剑──飞雪剑

    黄叶裹着飞雪剑,呼呼指向如月。

    飞雪剑法

    如月冷冷看着扑来的黄叶,毫不畏惧。

    如月嘲讽一声:如月一个丫鬟,也让你使出飞雪剑法了

    其实如月心里明白,自己的死期已到──

    因为飞雪剑法何等威力,天下恐怕只有残剑剑法能抗,如月如何会不知如月话音刚落,飞雪剑裹起滚滚黄叶,已斜斜刺至,锐不可挡如月举刀,竭力想抵住这一剑。漫天叶舞,裹死如月的刀

    黄叶慢慢地飞舞飘落,飞雪剑已刺完

    剑法一经发动,决不由对方喘息躲避

    只一剑,飞雪便刺穿如月

    飞雪收剑,但这时,飞雪看到一桩奇怪的事情──

    如月居然顽强兀立,冷笑不已

    死亡是什麽一种最优雅的说法是:黑暗。

    这种说法认为,人的存在只是一道短暂的光缝,介於两边永恒的黑暗之间。

    另一种说法比较奇特,认为死亡很普通,人们在出生以前,大家都亲身体验过死亡。

    还有第叁种说法,是比方,把人生比成蜡烛──

    蜡烛发光,当蜡炬成灰,便光尽人亡,所以蜡烛最後的光总尽量闪耀

    是为回光返照。

    王琪璇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她只是怔怔出神。

    魏千翔慢条斯理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对王琪璇说:“王小姐,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刚才说过的事实真相,不如和我们走一趟。”

    王琪璇抬起眼睛,“什么意思”

    魏千翔站起身,冲鹏云挥了挥手。

    魏千翔向外走去,鹏云走到往期选身边,“王小姐,走一趟吧。”

    王琪璇这才明白魏千翔的意思,冷冷道:“魏少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魏千翔回头笑道:“只是做客,只是做客。”

    王琪璇看了鹏云一眼,她听说过这个男人。

    听说过魏千翔的人都应该听说过鹏云,这个身手近妖的,曾经的兵王。

    王琪璇说:“别碰我,我自己走。”

    如月在回光返照。

    她笑。

    冷笑

    飞雪看着这名将要死的丫鬟,不禁有些悚然

    你为何笑飞雪厉声发问。

    我笑你如月说。

    我有何可笑飞雪问。

    如月不能答。因飞雪的一剑,中她要害,所以如月用双刀柱地,勉强呼吸,她一时说不出话,但那缕冷笑却兀自不褪,彷佛飞雪真的很可笑

    飞雪恼火,但不能奈何如月。

    如月实际上快死,飞雪不能再杀死一个等於死掉的人。

    说飞雪只能这样说,她催促如月。

    如月弯腰喘息,略缓过一口气,然後便竭力挺直身,继续朝飞雪冷笑:

    我笑笑你昨夜刺错一剑,尚尚不知道

    错飞雪一惊,盯着如月。

    不错你杀我主人是因他有负於你如月断断续续道,可你看到其一,却不知其二

    如月小心使用着最後几口气。

    如月必须利用这几口气,给予飞雪最强的打击她虽斗不过飞雪的剑,却可以打击飞雪的心因为昨天晚上,飞雪在门外,而如月与残剑在室内,飞雪看到的事情并不完整,如月决心给飞雪讲完整个过程。:

    那是另一幅情形了──

    当时,飞雪还没有过来窥看──

    残剑端坐,让如月替他更衣,如月的动作温存、体贴──

    残剑慢慢转头,目光牢牢盯向如月,但那目光虽痛苦,却很诚恳:如月,请你帮我

    主人要如月做何事如月垂眉道。

    待飞雪来,与我佯做男女之事残剑郑重道。

    如月立即明白残剑的心思,主人想测试飞雪是否仍爱他可如月不情愿。

    如月不愿佯装做什麽男女之事她情愿和主人做真正的男女之事虽然如月还不太明白,什麽才叫男女之事

    主人何必冒险去惹小姐如月低头将话岔开。

    如月,你如不让我试知飞雪心意,我生不如死残剑着急了

    他竟拉住如月

    如月的心很痛

    她只好低头又劝:若小姐看到了,对主人仍不在意呢

    残剑一震,脸色发白,他的表情寂寞中有悲哀。

    那我就死心了,残剑慢慢道,顿了一顿,缓缓补充,明日一早,我带你远走高飞

    这句话,打动了如月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让残剑离开飞雪。可她其实明白,即使残剑不离开飞雪,她还是情愿为残剑做任何事她慢慢点头,默默让残剑扶住自己。温柔的红色烛光,残剑宽大的红袍也朝如月张开。

    这时,外面有飞雪轻轻的脚步。

    残剑的动作陡然急迫,佯装拉扯如月衣裳。

    然後便是飞雪从外面窥到的事:

    ──烛火摇曳,迷离、悸乱的红残剑拉起一大幅红布,将自己和如月都罩住。

    ──两人便在布下翻滚、蠕动

    ──很如月在底下很快活

    其实如月根本不快乐,残剑佯装抱她,却胳膊架空,没有跟她触碰

    所以,如月哭了

    她默默地流泪

    她跟随残剑十年,从没有掉过一滴泪,但这时她哭

    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了,但身为女人,她这才发觉,当身边的男人心思全部献给另一个女人时,那种滋味非常痛苦

    飞雪脚步离开,残剑立即停止。

    残剑就冷淡地让如月走。

    旁边,蜡炬成灰,烛火已残──

    如月也心如死灰,觉得自己是被毁灭的女人──

    而此时,她临死之前,面对飞雪说出这件事,便是要飞雪知道:杀错了

    她要让这个使飞雪剑的女人懊悔

    这是一个女人所能对另一个女人做出的最强报复未完待续。